听得他亲口说这些，心里一软泛起甜，温柔得眼眶发酸。为掩心慌，她急忙开了瓶封，将白色的药粉倒在他伤处。

祁子骥疼得龇牙咧嘴，呼吸声都沉重许多。

给他缠好绷带，她才直起身子想出去看看宋时取衣服回来没。

他清浅一笑：“镇远侯不愿意将你嫁我，若我真包扎了再去你父亲那儿求娶，只怕需要蹉跎更多时日。我就是分清了急缓才这样。”

“请太医来看看好不好？”他把头埋进她颈窝，她能感觉到他的头轻轻摇了几下，“让我抱会儿。”

终于，被抱着的人略带迟疑的，一只手轻轻拍他的背。

拨开他的手，掀他里衣的动作却极柔，“忍着些。”

“嘶——”衣服与伤处剥离时他倒吸一口凉气。

她置下铜盆，把帕子放在盆里打湿。

他拉拉她绣了睡莲的衣角，“随你打骂，别恼我，嗯？”

那样轻微的动作，他鼻头一酸险些掉下眼泪来。

迟钝间，听见有声音叩门：“主子，傅小姐。”

“进来。”

宋时推了门进来，把干净衣裳放在祁子骥面前的桌上，立即低头退下。

“主子，圣上差人来请了。”宋青就在门外高声报。

“恭喜六殿下，”云初修拱手，“先皇后泉下有知，会开心的。”

祁子骥以两指抚平她眉间褶皱，“很难处置？要么我叫宋青来？”

把被他鲜血染红的帕子放在水中清了清，“你分不清急缓么？就让血这么淌？有什么不能等你伤好再说？”

祁子骥满足的喟叹一声，抱得更紧了。他有多久没听她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了？二十年了吧？他都不敢回想失去她的那些年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很疼吗？”错以为他是因疼痛发出的叹息。

他“嗯”一声，“我头昏。”

傅景烟黛眉深锁，拧了锦帕拭他伤口周围的血迹。

他伤在肩胛，又久不处理，污血已经开始凝固发黑，她看着发黑的衣服都替他疼。

“多谢舅舅，您休息会儿，这有景烟就成了。”祁子骥心情颇好。

云初修道了声“是。”退下时与站着的傅景烟互行一礼。

祁子骥先前所居的宫殿离御花园不远，又有宫人立即去请了太医等着。待祁子骥和傅景烟回到房中，伤药和纱布净水早已备妥。

等宋青送了云初修出门，傅景烟端了清水等着祁子骥脱外衣。

“还不乐意理我？”他边解衣带边说。

他拥她入怀，静静不发一言。

方才那一瞥，她就看见他唇色发白，可他双手抱她，她也不敢推拒，只能柔声问：“殿下可要去榻上躺一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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