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干了。”张起灵回道。

“我知道，我知道。这次来不是下地的事儿，就是请您看看这东西。”眼镜男从包里翻出什么东西。

“现在道上还有这手艺的，我就打听到了您一个，所以贸然拜访。具体的还请您看看。”

“不瞒您说，我这也是遭了难，实在没办法，道上的人给指了一条路，我才找过来的。”眼镜男的语气变得低落。

“这位爷，我求您了。”眼镜男终于端不住，长叹一口气说道：“为了将这倒腾出来，我折了三个伙计，现在凭空出来一伙人也在查，我起家晚，家底薄，手下哪有可信的伙计，现在跑的差不多了。如今找您也是为了寻个缘由，知晓得罪了谁，散尽家产求个平安，实在是等不起啊。”

又是一阵沉默，我在楼梯上抓耳挠腮的，恨不得冲下去。

我停下脚步，站在楼梯上方打算偷听一番，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合上电脑回楼上。

“不是。”张起灵语调平缓，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抬头看了一眼落座的一男一女，男的估计四十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身边的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上高中的年纪。

电视剧情就要到高朝了，我合起电脑打算到楼上去看。

“你等我一下。”我听见张起灵起身的声音，连忙闪人。隐约间听到他对王萌交代什么，又出了一趟门，十分钟后回来，跟着眼镜男走了。

十五分钟后我从楼上抱着笔记本下来，愣了一下，跟在眼镜男身边的小姑娘正站在货架前盯着一个花瓶看。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转身笑眯眯的冲我打了个招呼，哪里有一点家里遭难的样子。

我选择无视。

“我说，你这么冷淡啊。”我继续未看完的电视剧，小姑娘站在我身后注视着一切。“那我还是走吧，就告诉李瑞，某人不打算回去了。”

我刷的一下朝前台的王萌看去。

“别看了，昏过去了。”小姑娘从背包里拿出个袋子，“快去换了，车马上就到。”

换上眼镜男同款，门外响起汽车的喇叭声，小姑娘递给我一顶小圆帽，我低着头匆匆往外赶。

时间回到我拿到胖子手机那一刻。

“嘟～嘟～”

“喂，你好，哪位？”听筒传来李瑞的声音。

“我，吴康。”谢天谢地他没换号，我压低声音，从窗户往外扫了一眼。

好像按了静音键一般，电话那边悄无声息。

“喂？李瑞？瑞哥？”我看了一眼正在通话的页面，不会是信号有问题吧。

“在。”李瑞回道。

“我在解家大院，你能想办法把我捞出来不。”

“捞……出来？”

打电话暴露的风险太高，后面我给李瑞发短信说明了事情的经过，李瑞了解后，表示：【您作死的本事愈发精进了。】以及【我会安排的，请耐心等待。】

而我们的联系也随着胖子注销原卡而中断，自此李瑞这小子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彻彻底底。

在车上，我问王娜，也就是放倒王萌的小姑娘，你们是怎么将张起灵引开的。

王娜掏出一张x线扫描图给我看。

应该是一个棺椁的横切面扫描，外轮廓我猜是盔甲，旁边是一把刀，没有什么陪葬品。比较引人注意的是尸体的中指和食指较常人更长。

“你们从哪里找来的？”我瞬间明白，张起灵为何如此在意。

“p的。”王娜耸耸肩说道。

“p，p的？！！”瞳孔震惊。

话说，我还在感叹科技的力量时，铺子那边已经闹翻了天。

西泠社这边的铺子，大多都是三叔的势力，张起灵刚住下那会儿，吴邪带人去露了个脸。那边有事找不到吴邪时，也会征求一下张起灵的意见。一来二去双方就熟了。

张起灵出门就是嘱咐其它铺子的伙计，留意一下这边的动静。

所以我们离开时，不少眼睛看了个清楚，很快反应过来。

可我毕竟上了对方的车，再加上大家伙都知道小三爷的弟弟丢了两年，这次回来脑子不清楚，在不清楚对方目的前所有人更加不敢贸然行动。

我们前脚刚走，后脚伙计们检查王萌的伤势，通知吴邪，张起灵，潘子和附近堂口的主事。

此时跟着一辆五菱面包死死跟住前面的轿车，各堂口的电话响个不停，收到消息的张起灵挟持眼镜男回到铺子。

而我还沉浸在出逃的轻松之中。

“一会去郊区换车，走高速，去广西。”王娜简单交代了路线。

可就在车子要进郊区时，却没有停下，反而往更偏远的地区开去。

王娜显得十分紧张，频频朝车后看去。我也看了几眼，很快意识到事情要糟，一辆面包车和两辆越野车跟在后面。

“估计是露馅了。我和刘叔约定的，半小时后我们会互发一句话表明计划顺利，可到现在都没有回信。”王娜翻着手机短信说道。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你怎么了？”王娜抬头看了一眼我。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我抱紧自己，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大哥，瑞哥说你装傻，也没说你真傻啊！”王娜有些无奈的笑了。

“大妹子，有没有计划B啊。”我抹了一把脸，诚心发问。

“计划B，就是把你扔出去，我逃出生天。”说罢王娜似乎被自己说服，认真思考起计划的可行性。

“要我说不成。”我摇摇头，道：“你见过哪个劫匪中途放人质的，你前脚放，后脚就被端了。”

打了几通电话，王娜最终决定，先去前面的镇子。

“请问老板在吗？”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王萌从柜台后面探出头，“不在，有事情吗？”

“您开玩笑了。”金丝眼镜很快调整过来，笑得让人如沐春风。

接下来是沉默，我都觉得有点尴尬的时候，张起灵开口问道：“谁叫你来的？”

“我现在走不开，两天后你再来。”

“可是，可是……”就听见眼镜男支支吾吾，似有难言之隐。

“两天之后。”张起灵打算等吴邪回来再说。

“我想请您……”金丝眼镜算是体会到话说一半被憋回去的感受。

“请问，您是道上的哑巴张吗？”金丝眼镜问道。

“管事的在吗？”另一个男声响起。

“你等我一下啊。”王萌从后面钻出来，也不进后院，而是在门口，冲着后面库房喊到：“小哥，有人找。”

张起灵将笔记本拿出来，主要是给我看电视剧用的。

吴邪再三交代，鉴于我之前劣迹斑斑，所以白天在铺子里要人守着，防止我脑子一热跑出去。

“有什么事？”张起灵将库房的账本给了王萌，今天新到了一批货，有点棘手，他看了看东西，打算压半年再说，顺便将后面的东西清点了一遍。

“在哪儿？”张起灵问道。

“安排在郊区的一个库房里了。”眼镜男看事情有转机，连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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