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杏嫌弃地拍开他的手，含糊不清，“讲题，快点儿的！”

打闹间隙，前桌涵握着笔，一脸吃瓜相转过来问话。

“姜杏啊，你们俩和马嘉祺什么关系啊？”

“你搁这儿掩耳盗铃呢。”他戳戳她的腮帮子。

陈泽不寒而栗，“干嘛。有屁快放。”

涵见陈泽不好惹的样子，招招手示意对杏儿耳语。

“你那个被没收了的MP3还在他柜子里，不要了？”

“啊靠......老奸巨猾。”

一听是马嘉祺给的，姜杏直接夺过，“拿来吧你。”

正准备撕开，陈泽握住她的手腕，“干嘛啊，老师还在上面。你想被扣操行分吗？”

杏儿识局地朝她探头伸耳。

“你们在谈恋爱？”

“怎么可能？！你脑洞好大！”

陈泽忍不住问：“她说什么？”

“她说我们在谈恋爱。”

就不该问的。这话直接把他整懵了。陈泽尴尬得不敢轻举妄动。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的！他们都这么说！”涵连连摆手，赶紧甩锅。

“他们？”杏儿有点恼，“他们是谁？”

涵看杏儿是一点也不知道，无奈地摇摇头，也不继续说下去了。生怕惹到麻烦。

但她斜眼盯着姜杏，目光里占满质疑。微勾的嘴角挂着反讽之意。

好恶心的表情，见一次吐一次。

回头望向一旁木讷的陈泽......题也没心思问下去了。

姜杏直奔回自己的座位，拽过发呆的同桌，“有人传我和陈泽谈恋爱？谁说的？”

“你才知道？”同桌如梦初醒。

“你也知道这事儿？”杏儿瞪圆了眼睛。

“知道啊。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个屁！”杏儿气疯了。

同桌娓娓道来，“有人拍了你吗一起吃饭散步的照片发到了微博上。然后，大概是我们学校的人吧，就说你们仨是天天一起吃饭的。”

“哪有天天？！乱说！那，那然后呢......我和陈泽又算怎么回事?”

“叮......”上课铃响了，同桌收拾收拾桌上的书本，从抽屉里抽出这节课所需要的资料，“哎呀，太长了说不清，你自己下节课借教室电脑上微博搜搜吧。搜关键词就出来了。”

“什么关键词？”

“马嘉祺校内三人行。”

同桌说罢，赶紧坐好，没给姜杏回复的余地。

杏儿现在感到一半莫名其妙，一半火烧理智，还有一半气得喉咙冒烟。

在心中默念几十遍关键词后，恨不得找朵菊花插那个拍照人的坟上。

这节课是泡汤了。

压根儿连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她知道，她不应该。

在这离高考就一个月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复习重要，现在却在课上走神，想着那堆垃圾事儿。她罪该万死。

笔下的社会主义价值观材料题，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和立意，若是在考场上，心静不下来，题更是做不出来，文综直接对一本线说后会有期，这十二年寒窗苦读干脆打水漂。

等考铃一响，一收卷，别人都是笑嘻嘻地出考场，估算着能考两百二十几分，只有自己还在烂事和做不出题的阴影里走不出来。面对考场外，父母笑脸相迎，殷切地关怀和小心翼翼的询问情况，内疚瞬间吞噬自己。

想到这，杏儿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顺着脸颊曲线滑落到纸面上。

见状，她逞能地倒吸一口凉气，试着平静下来，告诉自己“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或许是动作幅度大，惊动了周围一波人，同桌识相地递来一张纸巾。

她轻轻抚着杏儿的背，象征性地说了句“没事没事。”

怎么会没事？

“没事”这句话是我看来最没用的安慰。没有事，谁会这么痛，这样哭？

斜对面几个女孩，见杏儿哭得憋屈，竟没说什么饶人的话，小声地嚼着舌根：“噗。造孽啊。”

“谁让她自己要去当大明星的舔狗哒。”

“哈哈哈哈。”

陈泽坐她们前面一排。

那些话一字不差地扎了耳。

怒气全部发泄到被他紧攥得快要折断的中性笔上。

如姜杏一样的心态。

他也早对这样惹耳扎眼的局面有所准备，只是正面相对时，实在有些唏嘘。

被呼到名字的女孩却头也不回，“好！你坐吧！”

陈泽撑着脑袋在一旁看得些许淡定。常规操作了这人。他不时往班主任那边看看，为姜杏把风。

再抬起头来，她已经直起腰板来装没事人了，腮帮子却鼓鼓囊囊的。

早料到会有人来问，但事在关头，临阵提刀手也抖。

“那你是不是和陈泽在......”

涵突然坏笑。

杏儿不满地往讲台上瞅，见班主任在给别人讲题，便把头埋下课桌，趴在双腿岔开的膝盖上，剥开包装袋，“嘶啦。”

“下个月就毕业了，随他扣吧。”

姜杏扒扒陈泽的胳膊，用笔圈着一道解析几何第二问，“咋写？”

陈泽轻描淡写地瞄了一眼，本想逞能挪开眼，这一眼却发现这题着实不简单。只好插着衣兜，靠在椅背上思考起来。“嗯......是有点难。”

姜杏拎着一沓试卷在陈泽旁边坐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转头便对在饮水机前接水的女孩喊道——“芹！我坐一下你的位置，问陈泽一道题！”

摸衣兜的间隙，包里那两个鼓鼓的东西忽然提醒了他。

“哦忘了给你。”他摸出一个雪花酥，“马哥妈妈做的。他上节课下课来找过我。”

问得两人一头雾水。

“就，就朋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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