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心里有我，我肯定死心塌地和他过日子，再苦我都是愿意的。”

话说到这份上，章小燕的悲伤也差不多画上了句号，她对李光辉的感情又膨胀了起来。

“这么多年，难道你心里还没个数吗？他到底对你好与不好，你这个傻姑娘难道就一点分寸都没有？”

老母亲像对自己的女儿一样把章小燕的一双手握在手里心疼地拍了拍。

“别怕，你年纪轻轻的，又勤快，不愁嫁！”老母亲拉着她的手笑着说，“我知道妈喜欢你，只要她认定你这个幺儿媳妇，那就不会出岔子。”

说着说着，章小燕刚才痛彻心扉的悲伤也已荡然无存。同时她又想起张婄婄和老母亲之间不够亲近的关系来。

章小燕靠在废弃的半人高的墙砖上，盯着自己天生的大脚和大手再度悲伤了起来。

老天爷没有给她一个好的出生，也没有给她一个贤淑女人的小巧身材和个性，她看自己哪都觉得不是。

“大嫂，你说光辉他是不是真的对表嫂有意思？”她抽噎着问。

“没，没有，哪里会有这么荒唐的事？这都是那些爱嚼舌根的人胡说八道的。”老母亲心中似有模棱两可的答案，但也不敢直言不讳。

她好奇地问：“大嫂，我觉得你人挺好的，婄婄人也不错，为什么你们之间好像隔着点什么似的？”

“哎呀，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哟。”

老母亲摇了摇头，本来不打算说的，想想不说吧，在心里憋着也难受，最后还是把章小燕当做了知心人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总觉得吧我们之间的话题说不到一处去，原本我也是很喜欢她的，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我们就生分了，有话也不直说，我一看见她那张木然的表情就高兴不起来，这一不高兴吧，说起话来就生硬了，所以她也就不爱听了。”

老母亲说着就又叹起气来：“你说吧，她又不向我们说阴她的身份，结婚也不请个亲朋好友啥的，你说说看，哪个公婆心里是个滋味？”

“大嫂，婄婄这个人心善，她不想说这些一定有她的苦衷，虽然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我懂她的心情。我们的出生不一样，但心中缺失的爱是一样的，我无法用言语去表达那种孤独感，但我希望你能宽容她，她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我相信她很快就会转变态度，与大家和睦相处的。”

章小燕深知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的心里有多苦，所以她觉得自己和张婄婄都是上天失宠的孩子，她们都需要被爱。

“哎呀，小燕子，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老幺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的福才遇到这么好的一个你啊！”

老母亲似乎没有听出重点来，只是对章小燕的一番话有颇多的赞赏。

两人正说到高兴处，忽然一阵追打喊杀的尖叫声从二爷家方向猛蹿了出来，章小燕迅捷如脱缰野马，不等老母亲反应过来，她已经跑到了马路边。

从二爷家最先跑出来的并非那个被打的瘦削男人，出乎意外的是王喜来捂着头逃窜在前，还一边跑一边直呼“救命”，李光辉举着阴晃晃的菜刀紧追其后大喊“弄死你”！

老母亲追在章小燕后面当即吓傻了眼，章小燕拼了命地想要拦下几近疯狂的李光辉，但还是没有跑赢。

紧接着，李奶奶颠着小脚在李静怡的搀扶下也赶到了马路边，她抹着老泪朝发狂跑远的李光辉喊：“住手，你这个混账，你给我住手！”

早在第一抹阳光洒在窗棱的时候她就听见了楼下的动静，所以知晓这个事件的她在看见章小燕哭得异常厉害时也不觉得奇怪。反而用她狠毒的眼神瞪着一直不讨喜的章小燕，仿佛所有的过错都在这个假装坚强其实内心脆弱的女人身上。

老母亲看出来章小燕的自卑和自弃，想着法子安慰这个胆大的外乡女孩。

“再说老爷子出的这事，他心里本来就不舒服，现在又出这样一个事，你说他不急也不像他的个性是不？所以你也别太难过，等这事平息后，他的心情自然就好了，到时候你们之间也就没什么事了，那时候大嫂一定帮你催他和你把证领了。”

章小燕抬起头来眼含泪花望着和她靠在一起大嫂，她想从她那里得到关于李光辉更多的可靠的信息。

“这个老幺吧，天性放荡，嘴巴又最会说，死的能说活，活的能说得更活，又会赚钱，这点自然是招女孩儿喜欢的，但谁是真心对他的人他心里清楚得很，只不过嘴上不说而已，我看他还是喜欢你的，否则他也不会让你住进家里来，是吧？”老母亲分析得头头是道，章小燕听着也觉得没毛病。

“那我就再等等吧，要是他心里没有我，我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章小燕长叹一口气，在心里默默为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得已的退路。

“大嫂知道你苦，可光辉这个人吧就是个直性子，从来就是想到哪就做到哪，可他的心还是好的呀。”

“我千里迢迢来找他，就是铁了心要和他过日子的，可他好像一点也不在乎我？我是不是笨手笨脚，哪里都不好？”

“静怡啊，赶快去劝劝你爸吧，这时候你的话最管用，他最疼你，你千万不能让他整出啥事来。”

李成坤妈闻声赶来，虽然不满李静怡对待章小燕不冷不热的态度，但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去管教，所以也不好把自己的那腔不平表露出来。

还不想起床的李静怡赖在楼上的闺房里，听见楼下的喊声也没回应一下，只是悄悄站在床边窥了一眼，然后很不情愿地下了楼。

李静怡自然比谁都了解自己的父亲，所以也十分害怕李光辉会做出极端的事来。再次瞪了一眼打不走也骂不走的章小燕之后，她以惊人的速度朝二爷家里狂奔而去。

等这个不懂事的李静怡一走开，章小燕才渐渐对好心安慰自己的大嫂诉起苦来。

老母亲蹭的一下一屁股坐在废砖上，开始八卦起这场年龄差距较大的情感故事。

“我长这么大就只从他身上感觉到了被关怀的温暖。”章小燕羞红着脸说，“但我却不是他唯一关心的对象，我知道，在他的朋友圈还有许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和他保持着亲密联系，她们都比我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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