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说话的吴崇文终于开口道：“等一下啊几位领导，咱们这个...这是不是有点奇幻了啊？”

鹿渐鸣爱搭不理的看向他道：“克隆有什么奇幻的啊？你没出生的时候就有克隆了，只不过克隆人一直是违法不允许实行的而已。”

吴崇文闭上了他那张没有文化的嘴，修恺紧接着道：“现在找到老程还是第一关键，抓到他才能从他嘴里翘出关于尸体的信息。”

“没事够用了，早衰现象...据我所知克隆也需要生长过程，他们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等一个实验品生长，一定是用了某种催化剂，再加上克隆技术本身就存在的早衰缺陷，所以导致了这三个实验品的死亡。”鹿渐鸣猜想道

“我明天去趟蒲城，去这个费濂的家走访一下，吴崇文，你一会把你们那边关于之前两起沉尸案的所有资料都发给我。”修恺道

“好的好的修队。”吴崇文道

“啊...是啊...”李傲靠回到椅背上道

修恺向前走了两步，抱着双臂道：“这种猜想确实符合了现在未解决的一些疑点，但证据链严重不足，还需要考证。”

鹿渐鸣冲段嘉诚拍手一指：“你很上道。”

“不是不是。”李傲听的一头雾水道：“克隆技术现在用在人体范围内的最大限度就是什么分子生物学、克隆器官提高移植成功率吧，克隆整个人！这根本不合法啊。”

“啊修队，您不带点人过去么？”冯青问道

“你和老廖跟我去。”修恺起身道：“行了，今天先收了吧，早点回家。”

鹿渐鸣追了出去刚想问为什么不带他去的时候，修恺回过身先他一步道：“你明天留下来跟李傲去找那个程海峰，看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必要的话带回来审，审人你会吧？”

见修恺的意思是他和自己分头带队，鹿渐鸣这才笑出来道：“放心，保证给你问出东西来。”

“嗯。”修恺应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第二天一早，两伙人分头行动，修恺带着冯青和廖倪安去了蒲城，李傲和鹿渐鸣去找程海峰，路上的时候李傲一边开车一边八卦道：“哎，现在修队不在，跟我说说你俩什么情况呗？”

鹿渐鸣不耐烦的砸吧了下嘴道：“怎么你也哎哎的叫我啊，没大没小的。”

“成成成，鹿老师鹿老师，说说...”李傲继续道

“没情况。”鹿渐鸣继续看着手里平板电脑上程海峰的个人信息道

“别啊，没情况去蒲城头儿怎么不带你啊？”李傲问道

“你们头儿觉着你笨，让我留下来帮你。”鹿渐鸣道

“真的啊？他真是这么说的？”李傲瞬间惊恐道

鹿渐鸣笑着看向他道：“所以啊，好好干工作，回头我帮你美言几句。”

李傲忽然间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开始摇摇欲坠，但一转眼又觉得鹿渐鸣也不是什么靠谱的主儿，瞥了他一眼道：“得了吧，你说话没准儿。”

鹿渐鸣笑而不语的继续看着平板电脑，两个人来到程海峰工作的地方，这是一个普通的机械制造厂，李傲亮明身份后厂长马上亲自出面接待。

“两位就是市局的同志吧？”厂长小跑过来伸出手道

“你好，我叫李傲，这位是市局特案组的犯罪心理顾问，鹿老师。”李傲和他握了下手道：“您就是马厂长？”

“对，不知道两位来是...？”马厂长笑问道

“我们是想找你们厂的一个员工了解点情况，叫程海峰。”李傲道

马厂长立刻点头道：“知道知道，老程就在车间里呢，我派人给二位去叫。”随后马厂长对身后的秘书道：“小李，去把老程叫到我办公室来。”

“好的厂长。”

秘书走后马厂长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李科长、鹿老师，二位移步到我办公室等吧。”

“谢谢。”李傲颔首示意了一下，而后边走边道：“马厂长，这个程海峰，你们是一直都这么称呼他么？像你们这种厂子不都应该叫师傅什么的么？”

“是啊，因为他在工厂里的工作比较普通，不是技术工种，所以大家一般都直接叫他老程。”马厂长说到这儿，压着嗓子对李傲道：“李科长，程海峰曾经是有一些前科的，这回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啊，没有，我们就是随便了解点情况。”李傲道

过了一会，程海峰来到了厂长办公室，他看起来比照片上更老，额间有两条深深的横纹，面色黝黑、穿着工作服、手上带着棉织的手套。

马厂长叫他过来道：“老程啊，这两位是市局的同志，叫你过来问点事情，你好好配合。”

程海峰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异于寻常的神色，李傲看了一眼旁边的鹿渐鸣，示意他是否要先来问，鹿渐鸣给了他一个眼神表示让李傲照常询问。

李傲随即开口道：“老程，你坐吧，不用紧张，我们就是随便问几句。”

程海峰的反应和刚才并无什么二致，坐下后道：“警察同志，你们想...了解什么？”

“是这样，有一起冒充监狱看守人员、盗取盗用警员身份信息的案子，经知情人举报，你在我们的排查范围之内，所以我们需要向你了解一下，7月2号当天，你在干嘛？”李傲用警察盘问时一贯冷漠利落的语气道

听到事情的来由后，程海峰的表情明显有了些起伏，在鹿渐鸣的观察之下，程海峰的双眼睁大而不是频繁闪烁、张口时有些结巴但并没有顾左右而言他，鹿渐鸣看得出这并不是因为东窗事发而导致的慌乱，而是因为莫须有的嫁祸所产生的急于辩解的心里。

“警察同志，让我想想我那天在干什么，事情绝对不是我做的...”程海峰不停的看着李傲和鹿渐鸣道

李傲点了下头，道：“可以，你要是想不起来的话，就一天一天往回倒，反正也没有太久。”

程海峰听后开始掰着手指念叨着自己这几天都在干嘛，这种行为在鹿渐鸣心里无疑于是更加排除了程海峰的嫌疑，一般作案人用来拖延时间或掩饰破绽的行为都是直接编造谎言、通顺的说出提前编好的谎言或干脆说忘了，不管用出何种方法都不会是像这种顺着警察给出的建议来处理问题，程海峰的这种行为，只能说明一，他是想要像警察证明他很配合，二，他迫切的想要替自己摆脱嫌疑。

“警察同志，我想起来了，这样往回算的话那天我正好休息，我一定是在家。”程海峰确定道

“你平时休假的时候都是在家么？”李傲道

“对，我没什么爱好，休假了就是在家看看电视、喝点小酒。”程海峰回答道

“你那天看的都是什么电视节目？几点？哪个频道？”李傲继续问道

程海峰对这个倒是没什么犹疑，道：“我一般都是看看电视剧，那天上午我还记得我还看见一个之前没看过的，中央八...叫什么...沧海一粟，后来没什么意思我就去看球了，那时候应该中午十二点半，利物浦对热刺，利物浦赢了2：1。”

“那有什么能证明你那一天都在家的么？比如邻居。”李傲道

“有，我中午看完球睡了一觉，下午在院子里坐着，院门敞开着两个街坊都看见了，也都打了招呼。”程海峰继续补充道：“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他们。”

李傲和鹿渐鸣对视了一眼，鹿渐鸣身体向前倾了倾，双臂支在膝盖上道：“可以带我们去你家看看么？”

程海峰听到这句话后第一次不自然的怔了一下，随后还是道：“可以可以...警察同志，我能问一下你们的这个嫌疑人都有什么特征么？”

鹿渐鸣眼神落到了他一直带着手套的手上，而后抬眼看向他道：“嫌疑犯或许是一个和你很像的人。”

“是...是长得很像么？”程海峰试探的问道

皮质沙发随着鹿渐鸣的起身发出了‘咯嗞’的回弹声，鹿渐鸣看着他道：“走吧，先去你家看看。”

鹿渐鸣把自己面前的电脑转过去面向他们道：“这是我核对的蒲城的两起沉尸案，死者的指纹信息和这个费濂一样，都无法匹配，这种例外确实是存在的，并且因为沉尸对指纹的影响都有可能导致这个结果，但三个人都是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廖倪安咬着指甲，摇了摇头道：“如果真的是克隆，也要和本体的基因型作对比，一是我们现在没有本体作为参照，二是克隆人也是人，不是人工智能也不是机器，要说唯一有区别的，可能就是克隆生物大多会出现早衰现象。”

说到这儿廖倪安也深感到了自己知识的匮乏，揉了下自己的头发有些苦恼道：“我是个法医啊，这方面知识涉猎的很有限，我晚上回去补补课吧。”

段嘉诚点了下鼠标，切换到下一个人的资料道：“第二个叫程森，年龄36，犯过偷窃罪，五年前涉赌进过监狱，他的左手小指也是因为赌博被砍掉的；第三个叫程伟，年龄38，十年前因入室抢劫导致一人重伤被叛过刑，左手是因为逃跑的时候从楼上跳下去摔的，他整个人左肢都有永久性损伤，小指是不得已截肢了。”

修恺看后道：“五年前老程仍在活动，所以第二个第三个不可能，一个时间对不上一个不具备抛尸能力，查查这个程海峰。”

李傲马上点头道：“好，我明天去。”

“尸体上还能不能再发现什么了么？”鹿渐鸣看向廖倪安道

“所以他们是犯、罪、组、织啊。”鹿渐鸣看向李傲道

“鹿老师...您别吓我啊，他不是人类...那他是什么？”段嘉诚声音发抖道

鹿渐鸣继续道：“结合之前赵非的口供，如果他所说的这个进行人体实验的组织真实存在，那他们所研究的项目就一定和人体工程有关，而这个费濂，或许就是人造人，至于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那就要等查到那一步的时候才能知道了。”

这话无疑提起了所有人的警觉和兴趣，段嘉诚觉得汗毛竖起，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修恺直接发问道：“什么意思？”

“这样的猜想，会不会太大胆了？”廖倪安翘着腿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道：“我是接触过尸体的人，那显然就是一个死者，如果人造人能做到如此逼真，那恐怕要引起世界恐慌了。”

“会不会是克隆人啊...”段嘉诚弱声道

这时段嘉诚抬头道：“修队，之前鹿老师让我根据犯罪基准率核对，我发现了几个有过前科、外形年龄条件和目标老程高度相似的嫌疑人。”

说着段嘉诚找出了相应的资料，投到大屏幕上后道：“第一个叫程海峰，年龄40，因为过失伤人做过几年牢，出来后在机械厂上班，资料显示他的左手小指就是在工厂工作的时候受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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