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傲风卷残云的吃完饭后，判定了一下现在的局势道：“那个老大，没什么事的话我和小段就先走了啊。”

“嗯。”修恺又像是想起什么道：“小段，会开车么？”

“会。”

“知道了。”鹿渐鸣道

随着车子起火后向前第一次的猛窜，李傲就后悔了他的决定，好在段嘉诚还算是上道的，就在李傲在吐和不吐之间反复横跳的时候，段嘉诚也安全的把他送到家了，李傲二话不说的下车道：“你自己注意安全，我真的是不行了。”

段嘉诚马上跟了下去，搀着干呕的李傲，一脸致歉道：“李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修恺想了想也确实如此，索性道：“行吧，不等他了，我今天跟立德学校联系了，明天咱们就过去，小段准备的怎么样了？”

段嘉诚渐渐习惯了这身打扮道：“我适应多了修队...”

李傲夹着菜道：“我打了也没接，估计是在尸检室呢吧。”

“今天有尸体需要检查么？”修恺道

李傲摆摆手道：“我知道，没事没事，你回吧，明天上高速注意安全吧。”

整个房间只有餐厅的灯亮着，修恺和鹿渐鸣仍就这么坐着，忽然间修恺起身道：“你跟我过来。”

鹿渐鸣随他来到书房，修恺从书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而后又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把匕首，鹿渐鸣自然认得，可他不知道修恺的意思。修恺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又看向鹿渐鸣道：“你见过么？”

鹿渐鸣盯着他摇了摇头，修恺继续道：“这就是MDK疯狗，昨天老廖说的，和七一零案其中一个凶器一样的匕首。”

“然后呢？”

“如果你没经手过七一零案，你怎么会知道是一伙人？”修恺平静道

“所以你昨天是想问我这个。”

“你能解释么？”

“修支队，我说过，我看过所有你们之前案件的卷宗，还要我反复强调多少次？”

修恺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悦，收起匕首道：“我知道了，对不起。”

鹿渐鸣眼神也弱了下来道：“我态度不好，你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如果你知道我和他的事，或许就能明白我为什么忘不了了。”修恺拿出一根烟点上道

“你想说么？我愿意听听。”

“跟我喝一杯吧。”修恺叼着烟，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道

两个人去了院子里，坐在桌边后鹿渐鸣双手插进了卫衣前的口袋，道：“我以前也有一个男朋友。”

修恺看向他道：“怎么分开了？”

“当我意识到我爱他的时候已经晚了。”

两秒钟的空隙，只有红酒划过杯壁的声音，修恺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道：“现在呢？还爱他么？”

鹿渐鸣眼神第一次犹豫成这个样子，还爱他么？修恺，你这是在问我还爱不爱你，你知道么？

随着一声下咽声，修恺喝完了杯里的酒，他不用看鹿渐鸣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在他心里只有根本就没忘，才会这么难回答这个问题，修恺浅笑着道：“看来我们还挺般配的。”

“为什么？”鹿渐鸣僵笑了一下道

“我们都没忘了该忘的人。”

鹿渐鸣发现自己没办法反驳他，拿起酒杯干了里面的酒，道：“修恺，我们都不要提从前了好么？”

修恺笑了笑道：“可我好像也没有现在啊，其实如果你不出现，我的生活已经很平静了，像一滩死水一样，我习惯这种平静了。”

“我说过，我愿意陪你忘了过去。”

“这样对你不公平，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让你去那个学校卧底么？我觉得你是因为我才想留在专案组的，而你不应该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有什么危险。”

鹿渐鸣破出了一个无奈又哀伤的笑容，道：“你想多了，我选择回国，选择进专案组都是为了追捕罪犯，和任何人都无关。”

转眼间一瓶酒已经没了大半，修恺又喝了一杯道：“那就好。”

“所以你还是不喜欢我是么？”

这问题突然的让修恺愣了一下，幸而这时修恺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见是廖倪安，迅速接起电话道：“喂，你怎么才回电话啊？”

电话那头的廖倪安道：“补觉来着，怎么了？”

“明天定下来去蒲城了。”修恺道

“行，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廖倪安看着沙发上的男人道：“他说明天要去蒲城，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们，别想着再来要挟我，打不了鱼死网破。”

这个坐在阴影里的男人笑了笑道：“呵呵，受人以柄的滋味不好受吧廖科长，关于这件事，你只要能闭嘴，我保证不再来找你。”

“你们看着办吧，这事有多大你们心里有数，层面上还能是我一个法医控制的了的？光我闭嘴就有用了么？”

“其余的不用你操心，我老板自有安排，对了，上次让你核对的DNA结果出来了么？”

廖倪安起身去卧室的抽屉拿出一张报告道：“是同一个人，你们查他干什么？”

男人看了看手里这张报告，除了“鹿渐鸣”三个字外他似乎都不太能看得懂，索性道：“记住，别多嘴。”

随后他起身和廖倪安擦肩道：“廖科长，你那点破事对你来说是塌天的祸事，对我老板来说九牛一毛一样，所以乖乖听话，说不定我老板哪天就把你忘了。”

廖倪安猝然看向他道：“你什么意思？我告诉过你不会再帮你们了。”

男人不予理会的走了，门关上那一刻廖倪安一脚踢翻了茶几，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这些人为什么还是能找上他？黑暗中他的背影慢慢蹲下来蜷在了一起，他知道在这张网里他连一个保护伞都算不上，可他到底还要做多少违心之事才能弥补当初行差踏错的那一步？还是说，他早就已经是那些混蛋里的一份子了。

廖倪安拿出手机点开了修恺的名字，可几次犹豫下还是没有拨出去，最终又是重重的摔下了手机，他知道自己的样子真的很像一个毒瘾发作的人，渴望得到救赎却还不能放弃唾手可得的毒品，一旦他跟修恺坦白一切，那么他将再也无需提心吊胆的受着折磨，也不用忍受良心的日夜不安，可等待他的又是什么呢？即便不是牢狱，也是他不愿想象的代价。

男人从廖倪安家走后，回到车里拿出手机点开了里面的防监听系统，随后拨出一个国外的号码，接通后语气恭敬道：“老板，都已经办妥了，还有，这个鹿渐鸣确实就是W。”

“滴滴”，电话另一边传来了一声锁车声，而后一个极其阴冷沉哑的声音道：“嗯，有意思了。”

“那下一步，您准备？”男人询问道

“L呢？找到她人了么？”

“她说她准备去中国了。”

“让她尽快联系我。”电话这头的男人像是顿了一下，单手插在裤袋里，看着电梯门映着的自己，咧开一个笑容道：“我可太想她了。”

段嘉诚听话的把背挺了起来，随即新的毛病又出现了，现在看起来倒像是刚毕业入职的小白了，鹿渐鸣做起了心理疏导道：“小段，我知道让人演坏人对你来说很难，这也不是你的工作，但你现在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你一定要说服你自己，这是为了查清案子，为了救更多人。”

“嗯，这个容易，我一会就能搞定。”段嘉诚道

修恺点点头道：“还有一个最新的消息，费濂曾经最好的一个哥们儿黄玮现在也进了立德，你们在里面如果能遇到他的话说不定可以从他那儿得到点什么信息。”

李傲带段嘉诚来到了地下车库，看着这些罗列在下面都快落了八百层灰的豪车们，李傲道：“按下车钥匙吧，看看是哪辆。”

段嘉诚听后慌忙的找着解锁键，试了几次终于听到了回应，两个人朝着那辆闪了一下车灯的方向走了过去，掀开围布后一辆高调的白色拉法出现在了他们眼前，段嘉诚又是一脸为难道：“我没开过这种车啊...”

“走吧，我陪你兜几圈。”李傲道

“行，还有，你去做两套假身份，给你和小鹿用，一定要做全套，包括父母的资产，他们一定会查。”修恺道

“反正廖老师不接电话也正常，他看个书喝个咖啡的都不看手机，看到了就回了。”李傲道

这些话段嘉诚自然听进去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鹿老师，我今天回去揣摩一下，到时候一定好好配合你！”

鹿渐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

鹿渐鸣和李傲看着镜子里的穿着米色休闲西装的段嘉诚，衣服还算合身但就是说不出的别扭，李傲抱着双臂站起来道：“你挺起来点儿，怎么总畏畏缩缩的啊。”

李傲这时看了眼微信道：“老大说晚上让咱们去他家集合。”

一连两天，鹿渐鸣去了他自己曾经的家，现在又来了修恺家，而这里的一切也都没变，和他记忆里的一样。几个人吃着外卖，修恺放下还是没打通的电话道：“这老廖怎么不接电话呢？”

修恺起身找了一把车钥匙丢给段嘉诚道：“明天你自己开车过去，我担心你穿帮，这样更显得你是自愿想去玩的，抵触情绪也不用装的那么强了。”

“是...修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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