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由惯了的大姑娘整天待在屋里，除了烧火做饭就是发呆，她显然是无聊了。

许怀旧思忖道：

“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老哥给你投资，做点小生意？”

“京城虽然繁华安定，但是待得久了，还不如在江湖里有趣，出去溜达了一圈。”

以青儿的姿色，当个女主播绰绰有余，说不定火了之后还能租个女团出道当大明星……可是这里科技同样不发达。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行业，既轻松，还有趣，也能赚钱。

“哥，吃葡萄。”青儿端着果盘来到老哥面前。

许怀旧收束念头，捻了一颗葡萄丢进嘴里。

许怀旧关上门，返回院里坐下，微微沉思。

田大太监邀我在进宫下棋，几个意思？

许怀旧打定主意道：

“开个麻将馆试试。”

青儿纳闷的望着老哥：

“何为麻将馆？”

许怀旧神秘一笑：

“过几日再与你细说。”

…………

钟粹宫。

当今后宫权势最盛的王贵妃端坐在宝座上。

“许探花来了。”她笑着对厅里的一袭青衣打了个招呼，看起来十分的平易近人。

年纪并不大，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

再加上保养得好，说是二十出头也没人不信。

许怀旧记起了她。

不出意外的话，景华十年的时候，她应该是陛下身边的宫女。

公主殿下口中十七皇弟的亲妈。

世事无常啊，当年给自己端茶的小宫女，却要俯首称臣咯。

许怀旧对女人向来能屈能伸，微微一揖，道：

“草民许怀旧，参见贵妃娘娘。”

王贵妃颔首道：

“许探花，多年未见，可记得本宫？”

许怀旧故作不知，摇了摇头，且看她怎么说。

王贵妃淡淡的追忆道：

“景华十年，本宫在陛下身边伺候，还为许探花奉过茶，那时本宫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许探花不记得，倒也正常。”

这意思似乎是在说，没想到吧，当年本宫给你奉茶，如今你却要参见本宫了。

许怀旧微笑道：

“草民记起来了，一别多年，物是人非啊！”

王贵妃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感慨道：

“是啊，一别多年，许探花风采依旧，本宫却已是人老珠黄。”

许怀旧拿出当年给妹子推销公司产品的本事，故作谄媚的说道：

“实不相瞒，其实草民第一眼就认出娘娘是当年的故人了，只是娘娘跟当年几乎一模一样，草民心想十二年过去了，怎么可能没有变化，以为是认错人了，这才不敢相认。请娘娘恕罪！”

他这番话有两层意思。

一是夸贵妃娘娘年轻漂亮，跟当年一样。

同时也是在暗指，你王贵妃不过是宫女出身，不要再本探花面前装逼作妖。

看贵妃娘娘怎么理解。

不过，女人嘛，都喜欢男人们夸自己年轻漂亮。

王贵妃也不例外，听了许怀旧这番话，顿时心花怒放：

“许探花不愧是天下学子的榜样，说起话来，本宫甚是爱听。”

许怀旧抿嘴一笑：

“草民实话实说罢了。”

王贵妃盈盈一笑，道：

“田公在御花园，许探花可还记得宫里的路怎么走？”

“草民告退。”

许怀旧轻轻一揖后，负手而去。

…………

御花园。

“见过王贵妃了？”

田化雨端着茶杯，微抿着说道。

许怀旧点点头。

“坐下说。”田化雨道。

许怀旧掀起裤摆，悠然落座。

“许探花觉得王贵妃如何？”田化雨主动问道。

“贵妃娘娘千金之躯，怀旧不敢置喙。”许怀旧道。

“此地没有外人，许探花直说无妨。”田化雨语气温和，丝毫没有那日在听白楼，动动手指便要杀国子监祭酒的威势。

小人得志？

许怀旧心里第一时间就冒出这个成语，却是昧着良心道：

“青春鼎盛，仪态大方。”

“许探花还是不敢实话实说啊！”

田化雨笑了笑，道：

“无妨，王贵妃听到许探花这般赞赏，想来也是欣喜的。”

许怀旧默不作声。

田化雨亲自动手摆放好棋盘，将黑子放在自己手边，白子递给许怀旧，自言自语道：

“陛下当年最喜欢和许探花对弈，咱家那时在一旁观看，对许探花的棋路略有心得。十二年后，终于有机会跟许探花讨教一番棋艺了。”

田化雨先行落子天元。

“许探花觉得如今的大夏是否真如胡祭酒所言，宦官党政，国运衰败，风雨飘摇？”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眼下还不是明牌的时候。

许怀旧想说不是，但胡祭酒的慷慨就义让他实在没法继续昧着良心否认。

最后只是落了一子白棋，保持着沉默。

棋盘上黑白二子，针锋相对，却如同如今的西厂和绣衣暗探，彼此暂时看不出杀机。

田化雨落下第二子，道：

“不否认，那便是承认了，其实咱家也知道，如今的大夏可能比胡祭酒说的更差。”

许怀旧依旧保持着沉默，落子。

接下来一段时间，田化雨也没有说话。

直到棋盘上布满了黑白子，双方陷入了一个僵局之时，田化雨突然收起准备落下的一颗斩龙黑子，缓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无比郑重的望着许怀旧，说道：

“许探花，咱家如果告诉你。十年之后，咱家必定还大夏一个朗朗乾坤，许探花信否？”

“下棋？”

“今儿出去逛街了？”许怀旧笑着问道。

青儿点点头，叹气道：

这两年她和老哥到处躲避惊鸿仙子的追杀，一路上都是靠说书为生，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许怀旧想了想。

这里经济不发达，搞房地产、卖保险都行不通。

嗯……比师师姑娘的樱桃香多了一点酸酸甜甜的味道。

难道是因为我在国子监赠了一首《过零丁洋》，田大太监表示看不惯，要用对付柳道厚那一招，故技重施，污蔑我跟公主殿下有染，然后借机斩了我吧！？

许怀旧愣了愣。

心说，我只会下五子棋和象棋啊，军棋也略懂。

青衣巷，许宅。

“咱家告辞。”

青衣宦官递过帖子，坐上车马离去。

青儿一听，顿时眼睛都亮了：

“好呀！好呀！我们是去说书呀，还是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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