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喊依旧继续，“还有没有枉法...”。可话音未落，便被一道磅礴声音阻断了。

“鬼叫什么？再叫就给我出去扫操场。”宿管大妈的声音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方涧一听，立刻憋住气，不敢再出声说话。

自己费尽千辛万苦的修炼，好不容易才晋升灵奴巅峰，怎么一晃眼所有人都达到了？

阿闹耸了耸肩膀，也小声说道，“不知道啊。自然而然就突破了。”

方涧双眼瞪得通圆。死死盯着阿闹。“你！...”似乎感觉声音有些太高了，又小声说道，“你想气死我啊！”

“突破到灵奴高阶啦？”

“不是，灵奴巅峰。”

阿闹只得委屈的，拿着帕布，替方涧擦拭衣裳。

“话说，你现在到哪儿步了。”随口问道。

半响，“算了算了。好久没出门了，咋们出去好吃好喝一顿，庆祝一下。”

说罢，方涧换了身干净衣服，便领着阿闹往门外走去。

...

方涧阿闹二人手里的银两，也只担得起外城的消费。所以毫不犹豫，两人直接奔来外城。

要说光落城几经风霜，但依旧有顽强的生命力。

历经了上次的严重袭城，外城已经慢慢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城墙楼房修复的极好，街道树木也焕然若新。

只是一些熟悉的人与烟火，似乎都不会再归来...

路上依旧有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可人们行色匆匆，已不复以往的喧闹。偶有泪滴滑落，是对过往的祭奠。

城防官倒是比以往多了许多，一列一对，往返着不断巡逻。提防恶灵再次来袭，也防止灾后的人祸发生。

唯一与严肃非常的城防官格格不入的，是方涧和阿闹两人。

一路边逛边吃边买，手里提着，怀里揣着，嘴里咬着，简直不亦乐乎。

这是方涧这么长一段时间来，难得一次放松自己的机会。

“谢啦！”方涧接过小二递来的酒壶。

“小贱哥。我们为什么要买新衣服啊？明明已经有很多衣服了。而且，你之前明明说过再也不喝酒的。”阿闹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晃着衣袖问道。

方涧提溜着壶里刚刚沽酒，漫不经心的答：“买就用就是了。校服也只有魔鬼教官的课才穿。自己的衣服就那两件，你没看腻，我还看腻了。”

话虽如此。可其实更多的，是刚刚沿路来碰到那么多风餐残疾的可怜人，在用最后的力气讨生活的人。屋舍能复原，可很多的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方涧不屑被他人施舍，因为他始终认为自己有能力获得。他也不愿意轻易施舍他人，更愿意用交易各取所需。

但这也是方涧难得的大挥银两，四处购买。完全不考虑是否拥有需求。

看着方涧嘴硬心软，阿闹低头轻笑，没有戳破他的倔强。

两人就这么走着走着，似是看到了一个有趣的新目标，在那琳琅满目的卖福赤纸及祈祥灯的摊位前驻留。

手指翻动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各式各样的灯。只留阿闹在旁津津有味的啃着糖葫芦。

挑了几个顺眼的灯笼，却发现并没有人管理摊位。

“有人吗？摊主在哪儿啊？这个灯怎么卖。”方涧问道。

突然。一个小老头儿冷不丁的从摊位底窜了出来，贼眉鼠眼，八字胡横挂嘴前。简直跟说书先生口中的奸诈狡猾的商贩一模一样。

“小公子，你要买灯送情人吗？”

方涧白了他一眼，“别瞎说，这四盏灯多少钱。”

摊主一脸奉承，答道：“公子真是有眼光，我们家的灯自光明教堂里的佛像大主持亲自，捏造而成。这里面至少六境灵统赐予的佛光，也有爱情神的庇佑。让您与情人情比金坚，百年好合。更重要的是，据闻，这曾经是金间崖圣主与恶灵族鬼将的定情信物……

“好了好了。”见那摊主似乎还想说下去，方涧出声打断道，“光明教堂怎么可能会有佛像啊？更别提什么圣主鬼将的爱情故事。别瞎扯了，直接告诉我多少钱。”

呃……摊主尴尬的陪笑道。“那是那是。”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提溜。变脸般的义愤填膺的说道，“公子，这些宝贝来之不易啊。您要是真想要，那，那我就赔上身家。我，我四个金币卖给您了！”

方涧刚想说点什么。

“不可以啊！老大。”一个伙计突然窜了出来。满眼深情。不明所以。

“老大，这些货，是你用命换来的呀！这一路遥远山匪横行，连二哥，二哥他都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呀。你，你怎么可以四个金币就卖了？”说罢，声泪俱下。

方涧和阿闹看着眼前两个人的争执，低头一看，却看到灯的角落里挂着“光落制造”。

开口想说点什么，灯笼突然被摊主夺了过去。

“那又如何？命算什么？钱又算什么？这么好的灯笼！我们跨过山和大海，一路艰辛。我们不就是为了让大家得到光明之神的庇佑吗？”

‘刚刚不是还说是佛祖吗……’方涧小声嘟囔。

伙计继续说道，“那也不行啊，四个灯笼四个金币！这可是赔钱的买卖啊！您忘了我刚出生就没了娘的两岁儿子。忘了成了寡妇的二弟媳妇儿。忘了你自己躺在家里的八十岁老母亲了嘛？”瞪大了的眼睛，似乎充满了愤怒与不可思议。

“我没忘！！”摊主声浪更高，近乎咆哮“可来买东西的，都是我的家人啊！我给我的家人赔点钱怎么了？我把命搭上去，赔点钱怎么了！怎么了？！”

“你！也罢！你要是敢这个价格卖祈祥灯，从今往后！我们，恩断义绝！”说罢，伙计背过头去拭泪。

“你！你你你！你气煞我也！”

摊主转过身对方涧与阿闹，以及不知何时围过来的人群们搞道：“不管了！我的家人们！吐血价的祈祥灯，我说一个数！四个金币，只有一份！抢！！”

……

陷入沉默。老板热血非常的看着众人。而方涧与阿闹一脸淡定，嘴里不停的吃着东西，顺手，方涧瞥过阿闹手里的啃一半的糖葫芦，啃了起来……

其他路人更是嗤之以鼻，摇着头各自散去。

这反而让摊主不淡定了，再次重复道，“别走啊！家人们，快抢啊！”

“这有什么好厉害的。上官星那货也不知道怎么升级的，上次袭城之后就突破灵奴，到达了二境灵兵。我这次会闭关，就是听说她已经背着我，连连突破了起始和初阶，马上就要到达二境中阶了！”

房间内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突然，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还有没有天理呀！！！”方涧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大码，只用了一锤。

后来据很多学生回忆，只记得，天似乎是红色的，伴随着声声有节奏的惨叫声，打着节拍，地面随之震动。

方涧半蹲姿势，捂着嘴。看了看门，又看了看阿闹。小声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

阿闹依旧低头认真的替方涧擦拭衣服，“我？我昨天也突破了。”

阿闹递给了方涧一杯茶水，方涧也顺手接过清了清嗓子“小贱哥，不能用比的。毕竟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天赋上的差距的！”阿闹暖心的安慰道。

噗！

方涧听完，虽然心里很满意阿闹的话，但表面上依旧强装无所谓，嘴角微微一撇。

方涧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便从鼻子里喷涌而出。

“你就是这样安慰人的吗？”方涧一边擦着湿了的衣裳一边气愤的问道。

可千万别小瞧了宿管大妈。曾有传闻，一位五年级的转学生，修为甚至高达灵尉境起始。却因为过分嚣张，成功惹怒了宿管大妈。

那天，所有在场的人，都看到了什么叫虐菜，什么叫空中飞人，又什么叫倒拔垂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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