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蒸笼地狱，刀山地狱，油锅地狱……”

婶婶脸色也有些难看，她也听过佛教地狱，可是对地狱描述，佛经也是含糊其辞，没有杨牧说的那般清晰可怖。

杨牧笑了笑，看着婶婶都脸色发青，知道适可而止。

“真的吗？”司棋已经在发抖，谁没有见过几句谎言，说谎要拔舌，这也太恐怖。

对于这个回答，司棋有些不高兴。

“婶婶是不是认为是我编的？”杨牧依旧笑嘻嘻的。

司棋一直是小大人的样子，可毕竟还是孩子。

“阴间还有的牛头马面，就是长着牛头，长着马面的，就在地狱门口，他们说我命不该绝，只要花点金银，就能还阳。”

“黑白无常，怎么样的啊？”司棋问。

“黑白无常是两个鬼差，黑无常全身漆黑，白无常全身白色，他们只有舌头是红色的，拖到这里。走路一跳一跳的。”杨牧比了比胸口下的位置。

这事不在于真假，而在于人们愿不愿意相信，自己死了是因为黑白无常拘错了魂魄？尤其是那些在阳间犯了过错的人，烧纸钱就能减轻罪孽，减轻刑罚，他们愿不愿意？

杨陆氏到底是做过几年生意，很快就理清了脉络。

“所以你死了？”

“对，我又活过来了。只有死过一次，我才会知道下面的事情。我现在活过来，才可以告诉世人，下面其实和上面一样，花钱能买命。”杨牧说道。

杨陆氏觉得可行，她也是没有办法了。

“可是我信了也没用啊？”

“所以要请人，让霞格城都相信的人。”

“请谁？”

“要让霞格城都相信的人，必须是德高望重，而且要对这事感兴趣的人。”

“德高望重那就是释道儒三教领袖。小雷音寺的主持，神霄观观主，霞格书院夫子。”

杨陆氏说的三人原主都认识，还都去拜见过。

原主十二岁那年，突然想要修真，先是去了这三处拜师，结果因为资质，都被拒之门外，最后才让婶婶托了关系，拜入支相宗。

“就请小雷音寺的主持，神霄观观主。”在杨牧前世，佛道两家对阴间争夺甚是激烈，因为这是绝佳的宣传口。对于儒家，不是他不想请，而是他所知道的阴间，没有儒教之鬼神，在这个世界，儒教只有一个主神昊天。

不过书院夫子顾明章，他还是要去见一见，他就是能够给自己解惑的那个人。

婶婶对杨牧说道：“我现在去请。”

“不用急，还有一件事需要婶婶先去做。”

“折纸元宝？”

“婶婶，这个你不用学，你忙活一天也做不了几个。我们不用做这个，我们请人，我有个一举三得的方法。”

“你说说。”

“这折元宝的活，请奶奶那种年纪的老人家，已经做不动体力活，但又闲不下来的。这算不算一个善举？这是其一，其二是我们家毕竟是造纸的，如果因为这件事和佛道牵连太深，对大哥不利，毕竟大哥是儒生。这也是他不想让霞格书院掺和进来的原因。第三点，可能是我想多了。”

“什么？”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请佛道两家，这地狱说会不会引来鬼族不快。”

神魔大战之后，千族林立。发展到今天，除人族外，势力最大的是妖族，最为强大的是魔族，最神秘的是鬼族。

鬼族诡秘莫测，自称来自九幽，地下是他们的领地。也不知道对于地狱说的态度？会不会惹怒鬼族？

婶婶杨陆氏断言：“霞格城不会有鬼族。”

杨陆氏说得很肯定，在原主记忆里，霞格城确实没有出现过鬼族，魔族都没有过。

“没有最好。”

“你说，让婶婶做什么？”

“婶婶让主簿帮忙，请人之前，先说我死了，做的像一点，让人在门上挂白纱。”这是霞格城的风俗。

“你死了？你死了。”婶婶马上就明白杨牧的意思，留下一脸迷糊的司棋。

……

杨陆氏原本也忙的得团团转，现在却突然有了方向。

请人，去见主簿亲戚，先把这两件事处理好。去请人之前，杨陆氏先去见了婆婆。

这方世界佛道昌盛，但争夺的都是现在、当下，对于死后之事并没有太多关注。

杨牧继续说道：“阴间有地府，死人会在那里被审判，如果在阳间有罪，就要下地狱。

地狱有十八层，每一层都有不同刑罚，都是在阳世作恶，在地狱受到刑罚。第一层拔舌地狱，挑拨离间，诽谤害人，说谎骗人，统统都要入拔舌狱，牛头马面会掰开嘴，用铁钳把舌头拔出来……”

我不信，他们带我去钱庄，逐笔查对，具体的我记不清了，但是有两笔我有印象。我七岁那年，把大哥的书房点了，那些他练书法的姜黄纸好了好几摞。我告诉你们，这东西在下面都是钱，不过是小钱，要折成元宝，才是大钱。”

司棋也想起来，说道：“还有一次是二爷用纸烤番薯，那个时候抱琴还在。二爷，那个时候我也烧了几张，那我在阴司钱庄是不是也有存钱？”

“没有，都是我的。”

关于这些，杨陆氏和司棋从来没有听说过

司棋掩面，她好像被自己的想象吓倒了。

这个杨牧也能理解，既然长生之路没有断绝，谁会在乎死后之事。在这个世界，相对于当下，身前事、身后事，都极简单。

人死留下的肉身，道家入土，佛家涅槃。

杨牧根据原主的记忆，又通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对这个世界有一个大概了解。

人死之后的魂魄，道教超度，前往天国；佛教送往生，前往西方净土。

“我们活着，身处阳间，我们死后呢？就去了阴间。婶婶，我在支相宗昏过去三日，仿佛就在阴间走了一遭，就像真的死了一样。黑白无常拘我魂魄下阴间……“

“那牛头马面问我是不是姓杨，叫杨牧，我说是，他们又问我是不是霞格人氏，我说是，他们就说黑白无常纠错人。不过黑白无常那么忙，经常将错就错，所以世上有不少枉死人。

牛头马面说了，只要我肯疏通钱财，他们就能帮我拨乱反正。可是，我是被黑白无常拘来，身上也没带钱财。他们却摇摇头说我有钱财，而且还不少。他们说我阴司钱庄有百万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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