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那人？”

“我也是刚刚知道，以前以为掌握大阵，阵内一切了如指掌，没想到自己竟然是睁眼瞎，很多事情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刘如蟾没有多感慨，他时日不多，本来以为交代清楚，临走之前还是想要好好关照杨牧。

刘如蟾心语道：“刚才那人说的阴阳家秘法，我倒是知道，五德转移，这是一种有违天和的禁术，施法者会被天道反噬。知道功法，不过我不知道破解之法，以后有机会，从这个想想办法。”

“刚才那人是司棋的护道者？”

因为存身之所不稳定，对于天地的感应，在三一归元阵放大下，更是敏锐无比。

刘如蟾一生追求剑道，这三天，是最接近剑之道，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想要诉说，却又无法诉说于口。

杨牧不再追问，而是对黑影说出自己要他办的事情。

得到黑影的应承，杨牧退回房间。

“这些不重要，我在走之前，可以帮你再办一件事。”

“好啊，不过我可以知道，你是司棋母亲那方，还是父亲那方的……朋友？还有，司棋原名叫什么？”司棋是杨家给取的丫鬟名。

刘如蟾说不出，就用满江红来说。

长剑嗡嗡作响，似是在向天地诉说什么。

天地变色，风云压顶。

一声雷鸣，满江红发出龙吟之声。

雷声越来越急骤，天空是一条条红色的电龙，电龙闪现，整片天空都变成血红色。

满江红的声响夹在在雷鸣中，只有被天威吓傻的朱犀看着这一切。

天雷轰隆，长夜漫漫，剑鸣锵锵。

……

刘如蟾走了，好像又没走。

杨牧好像懂了，好像又没懂。

整个霞格城只有几人察觉到异常，就是惠明都以为是三一归元阵瓦解，才引动天地剧变。

鲁晨手中的鬼神惊，在漫漫长夜中震颤不已，想要应和，却又怕引动天雷。

这让鲁晨非常不爽，没多想，她就提剑走出屋外。

鬼神惊，鬼神惊。

剑出鬼神避。

长剑在手，剑气划破雨夜，一道金光直插血雨雷池。

除了鲁晨察觉异常，白龙囚也觉察到不对劲。

因为看到过刘如蟾施展一剑千里，对于漫天红云，有种熟悉的感觉。而且杨家不大，与杨牧并不远，所以也感觉到杨牧处好像是满天红云的中心。

从师尊张南华要她来霞格城快有一年，与杨牧相处的时间也就半年。这半年，她始终看不透杨牧。

有时候比两甲子的刘如蟾还老气横秋，有时候又天真的不像话，明明很弱小，但是却让她有种畏惧感。

而与黑苗洞主一战，更是颠覆了她对修行的认知。

杨牧手持满江红，竟然杀得附身古魔金身的黑苗洞主没有还手之力。

那时候，每一道剑气，在她这个旁观者眼里，都是规矩，天地规矩，即使是黑苗洞主，还是古魔金身，都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一个凡夫俗子，竟然有天罚的手段。

他现在还没有打通气极，还不能吐纳，如果有一天，他踏入修真，与天地相合，那又是何种威势？

……

天降异象，顾明章披衣而出。

作为儒家金丹，他来霞格城，相当于是贬逐。

而且因为三一归元阵，入阵之后，对于金丹境的天生压制，在阵内很难突破。

所以在阵内很多修真者突破六品境，就会出霞格城，另谋高就。

顾明章对于破镜并不急，六岁启蒙，读了整整三十年圣贤文章，才共鸣天地，成为儒家君子。

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他被派来坐镇霞格书院。

相对于入世为官，建功立业，平静无波的书院生活是他向往的。

可是人并不是个体，而且几十年圣贤文章读下来，修身，齐家，平天下，这种想法已经根深蒂固。没有一番作为，总是觉得白来人间一趟。

原本想着有事弟子服其劳，可是这些年，也没有几个有作为的学生。

难得出了杨靖这个学生，还在不到弱冠之年成为儒家君子。

为此，他还利用自己的关系，让杨家渡过上次的危机。刚好有一老人急火攻心，假死过去，他暗中以心语诉说地府种种，让老人在昏迷中以为自己真的阴间一日游。

等到一切结束，以元灵之气疏导老人闭塞之处，让老人醒转。

如此作假，心里会稍稍纠结。但是想到杨家其他的事，他还是会念头不通达。

为了家族可以牺牲，但这必须建立在对方同意的基础上。对一个刚会牙牙学语的孩童，用五德转移之法，只是让顾明章觉得龌龊。

霞格城实际建城五百年，而在名义上，建城一千五百年，在五百年之前虚构千年历史。

目的之一就是移风易俗。

以虚构的风俗，礼仪，规矩，来影响霞格城所有人的德行。

结果很明显，霞格城的人和城外之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道、德、仁、义、礼，天道规矩，人之欲望，本就排在仁义礼之前，如何能够用仁义礼约束前两者？

顾明章想到杨牧。

杨家对于杨牧所作所为，就如那秘法之名，没有五德。

如果杨牧知道这些，他会这么对杨家？

怎么对他胞兄？

怎么对待天下人？

杨牧关心起司棋，问道：“司棋练的是什么功法？”

杨牧心湖响起刘如蟾的心声，“你是怎么知道我来的？”

杨牧轻抚满江红，说道：“我不知道，它知道。”

刘如蟾以四品元婴境，用三一归元阵强行提升到阳神境，人剑合一，对黑苗洞主祭出最强一剑。

剑出，人却再也回不来。

而他的神魂存身阳神，但他的阳神不是自己苦修的结果。阳神不存，半阴半阳，等到大阵瓦解，他会完全魂飞魄散。

“您老来了？”

“这个也不重要，如果她练成白虎通息经，自然有人来告诉她，她的真名。”

“白虎通息经，她娘是虎族。”

想不到这丫头出身不同寻常，还有半个妖族的血统。

心中的疑惑，有人解答，莫名的轻松了几分。

她父亲是个拳头很硬的儒士，杨牧已经知道。不过她母亲的来历，还是第一次听闻。

“看不出。”杨牧现在眼界，还是看不出司棋的异常。大陆有一种说法，不管是魔族，还是妖族，他们之中的王族和人族最是相像。

杨牧点头，表示记下。

“本想开解开解你，不要活在仇恨里，不过你的性情，应该比我想的通透。我现在跟你说这几天的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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