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粮食局这帮小子有这打算，让他们去供销社买，就对了！”

刘主任抽着刚刚志坤递给他的烟，仍然愤愤不平。

“叔，你看这样，你给我牵个线？不能光牵线，你得出面，咱们一起谈，我还能压压价。”。志坤坚持收这批玉米。一个是因为陈玉米价格低，牲口吃没问题。二一个是因为有畜牧局这层关系，价格方面一定能压一压。再有就是运输问题让刘主任帮忙跟粮食局说一下。

“谁说不是呢，指定是粮食局这帮人觉得马上秋收了，他们粮库紧张。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我可不想把那么多粮食砸手里。肉联厂跟食品厂那头好交代，我还打算把差价弄成福利，年底给后勤人员发一发呢。”。刘主任是真不想换粮食，换成粮食太麻烦。给完肉联厂跟食品厂，差价本来就不多。福利顶多一人十来块钱。这么一整剩不剩下剩下多少都没准了。

“志坤，这样，我让小张明天给粮食局回电话了。得把电话内容改一下。就说局领导开了个会，觉得换粮食麻烦，最主要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毕竟当初的肉食给粮食局的价格不高。领导们还是想要钱。”

刘主任把烟头掐在了烟灰缸里，又接着说。

“哎，跟你说，志坤。这么多陈玉米，在秋收前就得粜出去，留到秋后价格可能会更低。”。刘主任还是不放心，提醒着志坤。

“叔，你放心，你帮我籴粮我只有感谢，无论啥结果，我都不抱怨，到啥时候你都是我叔。”，志坤拍着胸脯保证后接着说。

“叔，你别激动。这些钱就是防汛办张主任从我这要煎饼，挣的。不过，得等个半月才能挣到。”

“你小子，从张主任手里挣了这么多？行，你家的日子就指着你了。”刘主任笑嘻嘻的上下打量着志坤说，还在不住的咳嗽。刘主任又重新对志坤做了个评估。

“这样，咱们态度不明，粮食局能把价格压下来的几率能大一些。再有就是别的条件也好提。该扯的虎皮还是得扯，要不然凭着咱俩红口白牙的过去，不好接茬口。”

“叔，还是你考虑的周全，明天上午在家豁地，下午我来找你，你再跟我讲讲情况，这买卖还得指着您。你得管我。要不然我就赖你家去，让我婶子天天给我做肉吃。”

志坤跟刘主任聒噪起来，也是为了加深感情。

“臭小子，你快去，你婶子恨不得你们去，不过你得带着老三啊。那是我女婿，

家里的肉我女婿吃，我一点不心疼。哈哈。”

刘主任对志坤的聒噪显然很受用。

“叔，你忙吧，我中午不走了。吃食堂。我在你办公室里看报纸。有啥体力活，来招呼我啊。”，志坤下午还要去防汛办公室，也就不回去了，正好趁这个功夫在这看看报纸。

“得，我不管你了，你在这自己照顾自己吧，我先去忙活了，中午十一点半下来吃饭啊。累了就去你爸那屋睡一会。那屋基本就你爸来了住。”

说完刘主任就出了办公室。

在刘主任的报刊架上，有《参政消息》、《齐鲁晚报》和《长河晨刊》三种报纸。这三种报纸，一个是指导性质的最新政策以及政策解读。一个是省级的一些政策和解读，并附带一部分新闻的报纸。最后的是地市级的新闻性的报纸。

志坤在这里，能够看到的消息，很全面，也很具体。同时又补充着“那个梦里”的见识，让志坤对未来大势的认识十分清晰还谈不上，但是有点明朗的意思了。

中午吃饭，又是被刘主任给抢着记上了后勤的账。最终，志坤吃完饭还是去了他爸的房间休息。

父亲的房间，被子应该是被父亲带去了内蒙。好在现在是夏天，午睡也用不到被子。

志坤办完事，回到家的时候，才三点出头。志坤把今天挣的钱，给了老娘二百，让老娘放好。

在父亲房间午睡的时候，志坤就决定，先办一个养猪厂，因为猪肉的需求量越来越多，也因为饲料的价格越来越贵，猪肉价格年底翻了两番。这样的活计，能够安置像志基哥一样的自己人。也能安置今后推脱不掉的人。养猪这个行业，最大的风险来自于疫病，这个父亲能帮忙。其次就是价格波动，成本上涨，这个他自己心里大体有数。他的养猪场影响不了全国大市场的价格，基本的价格走势应该符合“那个梦里”的轨迹。甚至，今后如果新加屠宰业务，门路也是现成的，而且是铁门路。

得到村里转一圈，找一个地方办这个事，符合条件的地方恐怕不会太多。还要考虑能够拿到手，那就必须得在兰家门里找个没人住的老宅。他记得他太爷爷的老宅子一直空着。房子已经全塌了，连院墙都不完整了。那个院子理论上是他爷爷和他大爷爷的。但是他大爷爷去世的早，去世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吃奶的孩子，大爷爷去世后，大奶奶也已经改嫁。孩子就跟着自己的爷爷，结婚生子也是爷爷给操办的，就是本烁大爷。本烁大爷从来对志坤爷爷唯命是从。也就是说，只要说服了爷爷，大伯跟二伯。这个事就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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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坤显然有点感兴趣。

“嘿，你小子，是这样。这不是咱们畜牧局下属的有肉联厂跟食品厂嘛。人家粮食局为了改善食堂伙食，就跟咱们商量，看能不能每天给准备10斤生肉，7斤卤肉，当初说好给钱啊。我看肉联厂跟食品厂那头都能匀出来，而且现在养猪的人家不少，我就同意了。又因为人家粮食局啊，掌握着咱们的粮票，我就把价格从市面上的9毛3，按照9毛1给他，卤肉2块5毛5按照2块5给他。”。刘主任这算把粮食局买买肉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叔，行啊，这价格也挺公道啊，按理来说粮食局不吃亏啊。咱们畜牧局算吃了点亏，但是也没啥，毕竟还有人情在呢嘛。”志坤也跟刘主任分析着。

“行，志坤。你让我想想啊。看看怎么弄。”

刘主任开始了思索，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只是不停的抽着烟。

片刻后，刘主任开口了。

“叔，你跟我说说你们咋换的呗”

“叔，你听我说，我是这么想的，吃下这些玉米没问题，但是都是陈粮，只能喂牲口，马上又秋收了，价格上得有点让步。还有就是，这么多粮食，运输的事粮食局最好能解决。还有钱，我得半个月后才能给。”

“哎，挺多。你别掺和了，你吃不下，太多了。上个季度光猪肉就给他们解决了900多斤。接近7头猪出的肉都给了他们。这帮粮食局的老爷们，也是真能吃，不光900斤猪肉，还有500多斤的卤肉。差不多能有个2000多块钱吧。要是换成玉米，得10多吨吧。我主要害怕开了这个口子，刹不住车啊。”

刘主任，越说越恼火。后半段差不多是咬着后槽牙说的。一口把茶碗里的水喝干，摆了摆手让志坤听他继续说。

“哎？叔，他们欠了多少肉钱？要拿粮食顶？”

“志坤啊，你吃不下是一回事，你当粮食局那帮人好惹？换回来的玉米，都是陈的！去年、前年的都算是新粮。你可别掉进去，我跟你爸交代不了。”

“叔，我是这么想的，要是粮食局给的全是玉米，我倒是能吃下。”还没等志坤接着说，刘主任就让茶水呛了一下。志坤赶紧过去给刘主任拍背。

“志坤啊，你真想凑这个热闹？”刘主任再次询问。

“对啊，叔，到时候我把钱给你，我在你手里买，粮食局差咱畜牧局多少钱，我就给多少钱。你不也好交代、好操作嘛。”志坤再次表示了接受粮食的意愿，也觉得这么做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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