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听你的。等你爸回来，我一定告诉他，不让老二接这个班了。那老大，如果不去坊子公社去别的公社也不行？”

“娘，等爸回来，你问问滋镇兽医站有没有问题，就知道了。”

志坤回答完老娘的话又补充了一句。

兰大娘反应过来，也是吃了一惊。所谓的拔橛子的，就是指，团伙偷牲口，万一被发现，就让一个人去拔栓牲口的橛子，这样能吸引主家的注意力。所以，拔橛子的不就是背锅的吗。

“行，娘。我明天就问。”

“还有个事啊，娘。我打算买点猪崽子，养点猪。今后几天挣的钱我得留着办这个事，还得籴粮食。就先放我这，行吗？娘。”，志坤今后几天挣的钱先不给娘，自己干点别的，必须得跟娘明明白白说出来，不能让娘心里不舒服。

“娘，是这样。我还有一个画面，是老二如果加班，会在坊子公社兽医站工作，干的是药房管理。但是…”

志坤有点犹豫，怕吓着老娘。

看老娘没接话，志坤偷偷看了一眼老娘，还咳嗽了一声，又接着说。

“娘，我跟你说过，我有个画面里说老二接班后，干不长吧？”

“老大，你把钱放在我这，我也花不了，只要老二老三的学费够了，剩下的随你折腾，除了你第一天给我的75块钱，剩下的300你也拿走。你娘我想的明白。”。兰大娘不知道，自己的大儿子现在有没有本事用钱挣钱，有没有本事离开自己过好日子。她岁数也大了，得让自己的儿子们有这样的本事。这钱是老大挣的，哪怕折腾没了，再挣就是了。

“娘，我知道了。那钱你留着。咱一家人总得留点伙食费。”志坤本就没做那三百块钱的打算。只后面6天的钱，加上自己身上的100，也差不多得1600多。这六天再想想办法，总能再搞点钱。

至于把接班名额给志基哥的事，得今天问完了刘主任再说。毕竟志基也是她侄儿，现在告诉她要把名额给志基哥，她一定也担心志基哥以后会赔钱给兽医站。娘对爷爷奶奶，大伯大娘有意见，但是志基哥在娘也是个好孩子。

“娘，兽医站的事，我明天下午问清楚，回来跟你说。还有个别的事，你帮我看看。养猪地

方啊，我琢磨了一下，想用一用我太爷爷那个祖宅。修一修院墙，盖四个猪圈，再盖一个偏房住着，在那养猪你看咋样？”志坤还得让娘给说道说道那地方，别要到手，再干不成。

“先不说地方能不能要来，要来了，养上猪，那个味道到了夏天，周围的邻居，不一定能受得了啊。那个老宅子周围住的，都是咱们兰家门的没出五服的人，哪个都能拾掇你。我倒是有个地方，你可以琢磨下，你爷爷当年看梨行，在那盖了一间房，后来又围了一个院子。东面跨过一个桥就到了去县城的大路，北面挨着村里最大的南湾，南面是梨行，西面跨过梨行才是你翠环姑家。那地方适合养猪。”

兰大娘考虑的确实周到。那地方交通方便，又不受干扰，取水方便，清理猪圈也方便。有点味、吵一点也没人膈应。但是那个地方，更得爷爷点头了，这回反而不涉及大伯他们了。倒也不用非得把接班名额给志基哥才能办这事了。但是想要那块地方，爷爷能答应？要是爷爷答应了，是不是也能让娘跟爷爷的疙瘩也顺便解开呢？志坤不确定爷爷能不能同意。但是梨行那个院子记得在“那个梦里”的以后，一直没有人要，一直空着，因为隔了一个大湾，跟村里隔开了。所以，哪怕后来村里人多了那么多，也没人要那个宅子。由于院墙都没了，就成了半大小子们玩儿的地方了。

志坤走出东里间，在堂屋门口抽了两根烟。决定现在就去爷爷家。这会儿，跟爷爷聊应该还行。再晚点，大伯他们就回家了。想到这，他就想往外走，突然兰大娘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老大啊，你去忙吧，不用想着做后晌饭的事，等熟了饭我让老三去那屋叫你。”

“好啊，娘。”志坤回答完，心里面就开始犯酸。娘这是知道他要去爷爷家，怕志坤担心去了时间太长，害怕娘不高兴，办事不顺利。就提前告诉志坤，自己支持他。你别说，要说细腻，还得是娘啊。

来到爷爷家，听见西跨院里有戏匣子的声，就走了进入。

只见老爷子坐在西偏房门口那抽着烟袋。旁边的小凳子上放着戏匣子。老爷子前面放着斧头，还有一堆劈好的柴火，边上没劈的更多。显然是老爷子劈柴火劈累了，抽袋烟歇一歇。

老爷子咋了这是，怎么自己劈柴火呢？志坤心里边挺不舒服。老爷子已经80多岁了，这样的老头，劈柴哪里受得了。冬天烧个炕，哪用得着柴火啊。现在麦秸还有棒瓤子哪个都比劈柴好用。劈柴火太硬，做个饭、蒸个馒头都是好柴火，烧炕不算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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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巴前的办法就是把接班名额，给志基哥，换取爷爷和大伯的支持。这样这件事就妥了。

“娘，坊子公社的兽医站药房在老二接班后发现丢了2000多的药。最后是让老二跟爸每个月从工资里扣还给兽医站。我得跟你说一声，这个班一定不能接。因为坊子公社兽医站的药房里的药应该早就丢了，查也查不出，只能老二背着这个黑锅。哪怕现在就查，也查不出来，因为这个药兽医站里很多人参与，没有人愿意为这事得罪人、担责任，也没人为药房管理出头。还正好让药房管理给他们背黑锅。”志坤一口气把“那个梦里”，药房的事和盘托出。

“真的？那这个接班名额其实是有人想找个拔橛子的，才放出来一个接班名额？”

“嗯，反正我不去也得是老二去，但是下午有点事安排，得我自己去。”志坤边帮着老娘的戏匣子调台，一边说。

“你去县里的时候，帮我把给你刘婶种的艾草带过去一些，告诉你刘叔，前几天下雨有点潮，拿回去先晒一晒，艾绒得他们自己搓了，顺便问问兽医站药房的事。放心，你刘叔能说实话。”

兰大娘原来是想让志坤问这个，她不知道，志坤明天就是去找刘主任的。现在他跟刘主任的关系，压根不用带艾草也能问这个事。但是，这样锦上添花的事，志坤也愿意干。算起来，这几次见面，志坤过去都没空着手。

“别磨叽，快说。我又不是个孩子，不用藏着掖着。”

“说过，咋了？”兰大娘更纳闷了，怎么志坤又提这事，不是说等他爸从内蒙回来，要是周副局长真成了局长就听他的吗。怎么现在又提，难道有什么变化？

想要这个接班名额给志基哥，老娘这一关也不好过。做一做娘的工作吧。娘最在乎兄弟几个的前途，现在看得见的接班的名额要送出去，老娘一定不愿意。就算他说过画面里，老二接班后，过了没几年兽医站就解散了，干不了一辈子，老娘也不愿意就这么让出去。要是娘知道了大伯还舔着脸要过，就算这个名额荒了，她也不会让出去。只能告诉娘自己想要那个宅子，才出此下策。

西里间，兰大娘正在给志坤缝扣子。买来的的确良衬衫，扣子缝的不好，需要自己缝一缝。也怕掉了扣子找不到，好好的衬衫就不好看了。

想明白了，场地问题的解决途径，剩下的就是解决办法了。

“娘，跟你说个事”志坤走进来嗫嚅的说。

兰大娘看他说的不痛快，就疑惑的看着志坤，但是没接志坤的话茬。

“就算滋镇有名额，也不会让志坚去把，人家畜牧局的领导又不傻。”

“嗯，对。老大，你明天下午还得去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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