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娃耀坤找了一天，一无所获。当天晚上电闪雷鸣，暴雨下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雨过天晴艳阳高照，耀坤苦娃早早起床，继续找车，国道线上从谋道经过开往万县的车，又纷纷开了回来，这下谋道热闹了，国道线上的车都停了下来，向回转的车辆打听消息，才知苏拉口那个地方昨天晚上下暴雨，山体滑坡把318国道给堵住了，都说大概半个月过后能不能通车还说不准。苦娃听到这个消息如雷轰顶，这下麻烦大了，合同期限是六天，还有三天合同到期，合同到期不到货，不但交的定金作废，超期拉过去的萝卜对方可要可不要。苏拉口通不了车到万县的车就不经过谋道了，要从其它地方绕行。

苦娃耀坤都蒙了，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两人垂头丧气回到饭店，饭店汪老板一反常态，很不友好的对苦娃说：‘‘你们这萝卜眼看十天半月是无法拉走了，你先交齐15天的房租，每天6元，前面有5天没交，一共20天，这样算下来是12o元，你们先交给我，等你们萝卜拉走时再多退少补。‘‘苦娃一听顿时傻眼了，身上总共不到80元钱了，拿什么来交这么多的房租哦？苦娃十分为难的说：‘‘叔！能不能少交一点，我身上也没有那么多钱了。‘‘汪老板很不高兴的说：‘‘那就先你身上有多少钱先交多少，剩下的今天还早，你赶快回去找你哥拿来，你俩个要早点来哟！不要把这一屋萝卜烂在这里不来了啊！‘‘苦娃十分肯定的说：‘‘叔！你放心！这些萝卜都是我们拿钱买来的，怎么会不要呢！‘‘苦娃说完，把衣袋里的钱一分不留数给了饭店老板，结果还欠了40元钱，苦娃耀坤现在身无分文，吃饭住店不会赊账，只好趁早往家赶路。欲知后事，请接下下章。

第二天，天蒙蒙亮贩牛老板走出旅馆一看，大卡车上的牛死了几头，忍不住嚎啕大哭，大卡车司机面上也有点过意不去，沉默不语，两人上车把车开走了。耀坤苦娃四处找车，哪里见有卡车没装货停着就跑上去，问司机愿不愿意带货到万县。到下午时候好不容易找到一辆车，答应装萝卜到万县，苦娃耀坤去请装卸工上萝卜，哪知工商所有位姓罗的，他老婆也在收萝卜，装卸工在那里装车，这几天车不好找，正还差一辆车才能装完他老婆的萝卜，姓罗的听苦娃说有车，也不管苦娃同不同意，就找到准备给苦娃装萝卜的司机，司机见是工商所工作人员请他拉萝卜，立即答应，也不给耀坤苦娃打声招呼，发动汽车就开走了。耀坤苦娃眼巴巴的看着，好不容易找到一辆答应装萝卜到万县的车，被人强占，也无可奈何，因为人家是工商所的工作人员，耀文在谋道收萝卜要和他们搞好关系，请他们吃饭还要给点好处费，你才能站住脚，一是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二是没有他们罩着当地地痞流氓，就会时时来骚扰找麻烦收取保护费，耀文走时把苦娃耀坤带到工商所，向他们作了介绍，所以苦娃认识这位姓罗的，他要用车也只有从新又去找。

第二天，耀文在318国道上拦了一辆，路经谋道开往万县的空车，装了一大车萝卜到万县蔬菜公司交萝卜去了，留下苦娃耀坤二人收萝卜。谋道是逢一四七赶集，耀文装萝卜走后，因为这天不是赶集的日子，就没有人来卖萝卜，耀坤苦娃二人在店里每人吃了一碗面条，出门到国道边上闲逛，准备到水库边和古水杉树旁去玩玩，忽然，水库那边一群人向国道这边拥来，闹轰轰一片，好像似出了什么事？看热闹的越聚越多，耀坤苦娃这边离得远的人，都互相询问那边出了何事？大家都摇头不知道？有的迫不及待想先知道就跑了过去。苦娃耀坤等一些人就站在原地未动，反正人群是向这边而来，早晚就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热闹拥挤的人群越来越近，只见跑在前面有一位女人，披头散发，面容污迹斑斑，赤身裸体一丝不挂，边走边唱，时跑时站，时而嚎啕大哭，时而仰天哈哈大笑，疯疯颠颠朝国道线这边而来。前后拥挤跟随的人群与女疯子保持着距离，好似发现瀚宇中掉下一个外星人那样稀奇。耀坤看了拉了一下苦娃的衣角，摇摇头沉默无语，示意苦娃离开这里。两人朝古水杉树方向走去，没走多远背后就传来一阵呼喊声：‘‘快去几个人拦住她，不要让她往学校那边跑，如果让她跑到学校影响不好！‘‘耀坤苦娃停住脚步，回头望去，果然看见女疯子朝学校那边去了，听到喊声，人群中有七八个年纪稍大的男人，赶紧跑到女疯子前面，拦住了女疯子的去路，大声呼吼道：‘‘快点回去！不要朝这边跑，如果你不听话还朝这边跑，我们把你抓到公安局关起来。‘‘女疯子听了，连忙跪倒在地，又是叩头又是作揖，囗里连声说：‘‘天神爷爷！求求天神爷爷，不要抓我到公安局。‘‘起身又往国道线去了。

五人坐在大枫树下闲聊，猪市上来来往往的人，大都瞧上了郭娃家这头猪，都来问这问那想买，郭娃娘都回绝说：‘‘猪儿已经卖了，等会儿称秤。‘‘苦娃坐在树根上久了，觉得脚不知怎的有点发麻，就站起来准备活动活动，不经意往猪市大门望去，大哥耀文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只见耀文急冲冲走进猪市，到处东张西望，好像是在找人，苦娃向耀文大声喊道：‘‘大哥！你在找谁呀？‘‘耀文听见喊声，看见苦娃和耀坤赶紧朝这边走来，走到近前风急火燎地说：‘‘我回家听你嫂子说，你和耀坤一起到猪市来买猪来了，我赶紧就往这里跑，我就是怕你把猪买成了钱用了就坏了大事，猪还没买成嘛？‘‘苦娃耀坤等五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耀文说完又跟旁边的郭娃一家三口打了招呼。

苦娃对耀文说：‘‘猪我已经买成了，买的郭叔家的，等散场再牵回家就少交市场管理费，大哥你要钱干啥嘛？这么急！‘‘耀文说：‘‘苦娃！你一个人喂什么猪嘛！把钱拿来跟我一起去做生意，我和万县蔬菜公司签了合同，大白萝卜六分钱一斤，谋道收白萝卜只要一分钱一斤，拉一车大萝卜除了车费还可以赚百多两百，我因为和平柴林那边，都急需要烤烟煤，我要到煤矿去拉几车煤给他们送去，我就想到你和耀坤在家闲着，替我去谋道收萝卜，赚的钱我们三股账分。我回家对民安大叔说了，同意耀坤去就是收萝卜的本钱没有，要我和苦娃先垫上，我说本钱出不出无所谓，只要去给苦娃作个伴帮帮忙就可以了。‘‘苦娃听耀文一说，也有些心动，但买猪以和郭娃家商量早成定局，出于情面不好反悔，犹豫不决吱吱唔唔不好开口。耀文看出苦娃心意，忙打圆场对郭叔郭婶说：‘‘苦娃！你别犹豫了，郭叔郭婶又不是外人，我看这猪儿这样漂亮不愁卖，也许卖给外人要价高一点，还会多卖点钱。‘‘郭叔郭婶听耀文这么一说，立即说道：‘‘苦娃你把钱拿去跟耀文做生意要得，做生意赚钱来钱快，喂猪是个又累又慢又麻烦的事，苦娃你如果要钱做生意，这猪儿不买无所谓我们卖给其它人就是。‘‘

苦娃贩蛋平均算下来一天可以赚两块钱左右，到了农历七月眼看要过月半了，当地习俗是从七月十一开始过‘‘月半节‘‘到七月十五结束，七月十五的晚上要给死去的亡魂烧火纸，俗语：年小月半大，鬼就要放三天假。所以各大乡场到了赶集的日子，特别是近月半节前几日，是火纸最畅销的时候。民安耀坤苦娃三人瞅准这个机会。到县城卖鸡蛋回来时，就在县城一人贩了一挑火纸回来，又到各大乡场去叫卖火纸。贩火纸这生意好，又轻巧又没有损耗，稳赚不亏，在挑运过程中不怕摔不怕碰，放心大胆不像贩鸡蛋那样，处处小心还会碰烂。不过火纸只有月半前几场畅销，时间大短，平时就没有什么生意了，月半一过卖不完的要等过年时又才能卖掉。

次日，是谋道赶集的日子，耀坤苦娃还没起床，就听见敲门声随着店老板在门外喊道：‘‘两位收萝卜的小兄弟！快起床啰！我店外排队等着卖萝卜的都站满了。‘‘耀坤苦娃答应一声，赶紧起床，下楼来一看，果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背篓里挑的竹篓里装着干干净净的大白萝卜，等着开门称秤收购，耀坤架秤称萝卜，苦娃记账算钱付款，一上午苦娃带的百多元钱都收完了，堆了满满一堂屋。两人忙了一上午，也饿了一上午，萝卜收完两人才有空到饭店吃饭。

耀坤苦娃正吃饭，耀文就从万县交完萝卜到饭店来了，耀文见了耀坤苦娃把签好的合同交给苦娃，又从身上掏了70元钱给苦娃，就急急忙忙回家了。萝卜收齐后就是找车，耀坤苦娃送走耀文，就站在国道线上等从利川开往万县，没有装货的空厢货车，两人等到天黑也没有拦到车，闲着没事就在国道边溜达，听到不远处一旅馆门前有人发生争吵，两人就凑过去看热闹，原来是一辆大卡车拉了一车牛，从小河口那边拉过来到谋道黑了，贩牛老板要求卡车司机不要在谋道住宿，连夜拉到万县宰牛厂交牛，怕牛晚上在谋道车上死掉，还答应给卡车司机一点辛苦费。卡车司机确很固执油盐不进，坚持要在谋道旅馆住宿休息，答应明天早上天亮就开车走。贩牛老板再三央求道：‘‘师傅！你行行好，这牛一累了晚上一睡下，牛挤牛就起不来了，就会被牛踩死，那样损失就大了。‘‘卡车司机很不耐烦的说：‘‘难道我给你拉牛晚上就不休息了，这么大车牛深更半夜的，路途危险路段很多，出了事故你负得起责呀？你如果执意要走就另外去找车吧！‘‘说到这份上，贩牛老板也默默无语了，牛装好在车上司机就不走了，哪里又去找得到车，谁又愿意晚上再来装车连夜开车走哦！贩牛老板无可奈何只好依了司机，在谋道住宿一晚。

晚上，苦娃耀坤住宿在饭店楼上，国道上又传来女疯子哭唱的声音。耀坤仰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长长叹了口气，对苦娃说道：‘‘苦娃！我们这次不听大哥的话，不来谋道收萝卜就好了，你看我俩生意还没开始作，今天就遇到女疯子一丝不挂在国道上跑，这是个不祥的预兆哦！恐怕这次收萝卜要遇到麻烦，明天我两弟兄回去哦！‘‘苦娃心里也布满疑云，在家里也听长辈们说起过，出门办事遇到这种情况是不吉祥的预兆，苦娃想了想说：‘‘我看不会有那么灵验吧！只要大哥与万县蔬菜公司签好了合同，收齐一车萝卜就只管去交，也还是稳当，你听这女疯子白天夜晚，都在这附近唱啊跳的，不知要遇到多少人，不会都看见了就倒霉吧！莫相信那些，相信则有不相信则无，我们收萝卜会稳赚不亏。‘‘

苦娃听了大哥耀文的话，放弃了买猪，当天家也没来得及回，苦娃耀坤就跟着耀文到谋道去收萝卜，三人在南坪一人吃了一碗素面，是大哥耀文付的钱，吃完后就翻越齐跃向谋道出发。三人赶到谋道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耀文租借的收萝卜地点，位于老街背面318国道上，一户私人住宅，这家房东姓汪，开的是饭店旅馆，一共三间房，堂屋被耀文租来收萝卜，每天租金是6元钱，楼上几间房铺了十几张床，陈设十分简陋，这就是所谓的旅馆，卫生也不是那么好，但住一晚上十分便宜，耀文弟兄三人因为租了他家堂屋收萝卜，吃住不管好坏也只有住在他家。旁边就是一家桥头大饭店，大饭店主要客源就是长途客运，饭店老板把客车司机捧为上宾接待，客车司机在饭店吃喝玩乐全免费，那个饭店接待司机好让司机满意，下一次路过就把客运大巴停在那个饭店门前，车上几十位乘客到饭店消费，可想而知会给饭店带来多大收入，相比之下司机消费那点免费又算得了什么呢！所以长途客运司机成了饭店老板争抢接待的对象，很是吃香哦！苦娃他们租住这家汪氏小饭店，就在桥头大饭店旁边，也会沾点桥头大饭店的光，长途客车停在桥头大饭店门前，乘客一下涌入桥头大饭店，大饭店由于乘客太多，一时来不及接待或饭店拥挤不进去的，也会到附近小饭店消费，小饭店在长途客车来时生意也会沾光火爆一时，没有长途客车来基本上没有什么客人。

月半过后，就是秋收农忙季节，苦娃停止了赶集做小生意赚钱，苦娃算了算贩鸡蛋和火纸一共接近赚了两百元钱，添置了一些必要的日常生活用品外，买了几样农具最后还剩一百一十元，苦娃手里有了点钱，又想到了喂猪，古语说得好：穷要喂猪，富要读书。农村人不喂猪，一些不花成本的自然饲料资源，就会白白流失浪费掉，猪油猪肉是山里人们的生活必须品，不管多吃或少吃一日三餐都离不开它，自己不喂养猪，不可能随时有现钞到集市上去买。所以，农村人自己喂养猪，才是改善营养提高生活水平的唯一出路。

次日，是南坪赶集的日子，苦娃邀请耀坤一起到猪市去买猪，怕自己买猪经验不足，也好给当当参谋，必定多一双慧眼识别好坏稳当些。南坪猪市设立在古老的大枫树下，古老的大枫树像一把巨伞撑在猪市坝上，大枫树盘根错节的根脉露出泥土，缦延在猪市坝上，卖猪的人们就坐在树根上，手里拉着套猪的草绳，不坐的就把套猪的草绳斜放在猪背上，跟随猪在猪市游来逛去等人来买。猪市砌有高高的石块围墙，只有一道大门出入，大门有管理市场人员看守，市场设有称秤和开票处，收取市场管理费。

书结上章，苦娃从谋道街买鸡蛋回来的路上，翻越齐跃山下石梯路时，背在背上花篮背篓的鸡蛋，也不知碰坏了多少，鸡蛋清从背篓底流了出来，苦娃也没有办法可想，只好听天由命，背回家里仔细清理后才长长舒了口气，还好一共只碰坏了八个，苦娃就把蛋壳里剩余没溢出的蛋黄蛋清，统一装在大碗里，炒了一顿蛋炒饭吃了，乐得打了个小小的牙祭。

苦娃耀坤来到猪市，刚想到处去逛一逛，看看有没有适合苦娃所带钱款的不大不小的猪儿。‘‘苦娃！耀坤！你俩到猪市来买猪哇？‘‘枫树下传来郭娃的声音，苦娃耀坤闻声望去，见郭娃和他父母三人都坐在大枫树根上，郭娃父亲手里用草绳牵着一头，大约百多斤重一条白猪，耀坤苦娃走到三人旁边也坐了下来，苦娃问道：‘‘郭叔！郭婶！这头猪看样子这么好，你们怎么舍得把它卖了哦？‘‘郭娃娘说：‘‘苦娃！这荣昌猪儿真好，架子又大又会吃，我们一下买了四个猪儿，喂了刚满三个月就这么大了，一天平均长一斤多点，家里没有喂的了，只好狠心卖掉一个买点粮食，那三个才喂得肥，你郭叔和我都还舍不得卖呢！你和耀坤弟兄俩个到猪市来是哪个要买猪哟？‘‘耀坤接话道：‘‘是苦娃想买一个大一点的猪儿，喂肥了杀来过年。‘‘郭娃娘听后夸苦娃道：‘‘苦娃这孩子真有志向，一个人单身还想到喂猪庄稼也种得好，不像我们附近有些单身汉那样，整天漂游浪荡不务正业，连媳妇都娶不到做一辈子光棍。苦娃这孩子我喜欢，郭婶给你介绍个好姑娘给你做媳妇怎么样？‘‘苦娃还没来得及向郭婶致谢，耀坤抢先替苦娃谢了郭婶道：‘‘郭婶！你给苦娃介绍媳妇别忘了顺便给我也介绍一个哟！‘‘郭娃开玩笑道：‘‘耀坤苦娃！你俩都想娶媳妇是吧！这里是猪市坝只有母猪哪有姑娘，想娶立即可以实现你俩的愿望！‘‘逗得周围人哈哈大笑。

耀坤一本正经的说：‘‘苦娃！你就把郭娃他们家这头猪买了吧！我看这猪儿长得不错，喂到过年肯定是头大肥猪，郭叔郭婶也不会向我们撒谎，买这么大的猪就是要买熟人的，知根知底猪儿有什么问题的话，绝对不会卖给熟人。‘‘苦娃道：‘‘我也想买郭娃他们家这头猪，就是不知我口袋里的钱够不够。‘‘郭娃娘听后赶紧说道：‘‘苦娃你想买我们的猪，叔婶有什么话说，差了钱什么时候给都行，价格平行作事，猪的重量我们在家称了的，一百二十五斤就按一百二十斤算吧！等下午猪市散了场，我们再牵出去，市场管理员问就说价格没谈好，没卖掉牵回去等二场再来，也免去了双方买卖的管理费。‘‘大家都十分赞同，买卖基本上谈好成交，就等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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